【ES/涉零】荷苑花茶
荷苑花茶
# 我流涉零，意识流
# 没有剧情，就是纪念一下死活都抽不到梅雨零的残念
荷苑花茶，不知该如何形容，这是一家园林，又是一处茶店。
开店的老板是个富家子弟，慵懒闲散，但偏偏极喜一些风雅物事。
人是个异类般的存在，思想也是，时不时便脑洞大开，做点心血来潮的事。把私人园林改成茶店也是，每天只接三五桌客人也是，来客必须穿上他挑的浴衣或者和服也是。
不为盈利，只是喜欢，顺眼，图个自在。
给这样不图生意的茶店做广告，亦是这位老板的心血来潮。
随手翻当红的偶像行业，看看名字，看看脸，也不管人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特长，是什么风格，挑中了就想方设法请来，不依不饶。
荷苑花茶的广告找了十个或大或小的明星、偶像或是歌手，拍了十条，但是一条都没播出来……酬劳败光了一年下来的营业额，会计直皱眉头，但是这老板还是不罢休，仍是翻着那名录瞅顺眼的脸。
不怎么有趣的故事大抵是从这里开始。
第十一个被挑中的人让会计小姐姐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抗拒。
那人名为朔间零，是个暗夜系偶像组合的队长，都说这人是从名画中走出来的，脸俊俏不说，气场更甚，还多才多艺，冠着暗夜魔王之名，主推一个过激背德，是当下火得不能再火的腕儿。
会计小姐姐是这朔间零的粉激动之余，也不由得为自己会计生涯中永远入不敷出的账本感到那么点悲哀。
刚接到这样的广告邀请时朔间零也诧异，且不说这广告风格和他的人设相去甚远，对方开的要求也是随意得过分。
虽说是拍广告，但那位老板给的要求却是极简的：穿他挑的衣服，坐在凉亭抿一杯清茗，想一位故人。
对方开出的酬劳甚高，又说如果会播出去的话还把报酬翻倍……朔间零的经纪人咋着舌搓手，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询问他的看法。
——“……不了吧。”
朔间零本是这样说的，但最终还是没逃过去参加的命运。
这位老板倔起来是一绝，再社交界中人脉广，路数活，托人托了不知多少，总之那段时间里，朔间零觉得，不管见了谁，大抵都要问上同一个问题：诶，你为什么不接那广告啊？
烦不胜烦。
但既然对方做到这个地步，依着朔间零的性子，是火坑大概也会下去跳跳。
——反正要跳也是他一人跳，不用连带着周边的人都被莫名其妙的问题骚扰。
就这样，荷苑花茶的第一则广告在朔间零受理了的一个月后播出。
……
梅雨季，一池莲；假山碧竹，水上回廊，飞檐凉亭，珠帘纱幔；着一袭绀青和服，坐一榻四角方桌。
灼人红瞳目眺烟黛远山，皓白手腕捧握青花白瓷，眼里印着青山，心中想着故人。目力所指没有方向，神离之所却有思念在。
简简单单一则广告，一遍就cut，而朔间零却是恍惚。
他基本是在走神中过去的。
他的的确确是下意识去思一位故人，走神到完全忘记自己此刻正在拍摄之中……直到被cut的一声惊醒，他正想说抱歉，却被人抱以掌声。
……
三年时间过去，凭着一条广告，荷苑花茶的名头红极一时，那则广告被人当成了撑收视的宝贝，三年间不花一文，也未从荧幕上下去过。
会计小姐姐的账目上入额拔高了不少，收入紧逼彼时红得滴血的支出，兴奋得小姐姐在自己记账的笔上加装了荧光棒功能，写一笔在心里喊一句我推万岁。
这一条广告的主题是追思，所以来整理愁绪和沉淀情感的人就占了主流。
不单纯为风景，为雅致，也图那一份置于净土避纷扰的安宁。
也因此，发生了少许偶然。
你忆我，我忆他，千丝百缕，总有那么几条藕断丝还韧的便能连到一块去。
也许是同事同人，但更多的只是相似和投机。
在凉亭内品茗，从一个淡笑的神情中发掘出了相似的味道，这让老板对那孓然一身的男子萌生好奇。
老板踱步到凉亭内问对方可还满意，那人弯了眉眼，舍了那华丽的腔调和措辞，微一挑眉，“可有兴趣再请他拍一条广告？”
“他要收你钱，我出。”
檀木的折扇抵在那人唇上，他发声很轻很慢，但其间带着的笑意和自信让老板分外感兴趣。
“好啊。”
老板答应得轻巧。
不是为一则免费又上乘的广告，而是为得一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
有了第一次的合作愉快，第二次便轻松很多，排上行程忙碌几天，朔间零第二次光顾这荷苑花茶。
不过这次他的疑惑更甚。
虽说是收到邀请便来了，但此番到达了目的地，老板还是悠悠然地在那挑着衣服，丝毫没有要告诉他剧本或是要演些什么。
朔间零无奈地发问，被问的人却很是犹豫，想了半天，憋出几个字儿，“嗯……那就邂逅吧。”
“邂逅？是要和谁一起吗？”
“应该吧……？”
“……”
对于老板模棱两可的回答，朔间零揉了揉眉心，“那么，我自由发挥即可？”
“嗯，请把自己当成一位客人，随意而行吧。”
朔间零不语，也不知如何作答。
……
上一次是追思，这一次是什么？
朔间零没个答案，坐在凉亭中显得茫然。
天气是斜风细雨，一塘芰荷的大好姿态被划过的雨点擦乱，虽说在往日算是别有趣味，但这配上朔间零不怎么样的视力，就有些恼人了。
桌上除了茶还置了糕点和扇。
荷叶绿的糍粑托着白里糅着粉的荷花糕，倒可以夸制作者有心了。
随手捡起糕点侧的檀木折扇把玩，这扇子也是精致，于是顺手摇上一摇，就露出那黑底白痕的面。
扇面上绘得是百鬼夜行，笔锋却不狂，常态下恫人的百鬼，到这笔下却行得洒脱甚至潇然。
——有人会这么干，有人喜欢这么干。
朔间零在心内这么说道，就像上一次他追忆故人时，内心在想有人适合来干这个一样。
他适合，他会，他喜欢，可这难道就一定是他么？
朔间零摇头。
……
摄像机的画面中步入一个新的人。
往日欢脱跳跃的步伐此刻踩得又慢又轻，扎起的银发留着个到腰的尾儿，晃起来的劲儿倒是一个轻松明快，摄像机的角度恰恰好是拍到那若隐若现的一块白皙后颈。
浑然不觉的亭中人和缓缓迫近的不速之客，这样的画面，这样的气氛就足矣让人莫名地兴奋然后心跳。
整个广告到最后也没有一句话。
……
再怎么收敛自己的气息，当他靠近的时候朔间零还是有所感觉的。
什么都可以作假，但心却不会。他的眼睛注视着他，而那眼睛里装着他的心。
那个脚步停下时，朔间零闭上眼睛，嘴一张一合，作了个口型。
也恰好，那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一个回首抬眸，一个偏头垂眸，久违的眼久违的心久违的碰见你。
笑容是相似的。
不速之客低下头，两人距离渐近。
月光银的发突倾泻而下，在期待捕捉的那一瞬间，两个人的身影被摄像机模糊在了凉亭之中，只有塘前雨里晃动的荷花，喧宾夺主的占据了镜头最清晰最显眼的画面。
……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看广告，没有发声，就是在看到末尾时相视一笑。
……
当初说的主题是邂逅，而如今浮现在屏幕的是三字。
——再邂逅。
——也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