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涉零涉
# 脑子空荡荡,写个流水账_(:з」∠)_
# 好叭,既然你们要请客那就请客叭
你作业写没?
等到太阳落了山,轻音部的棺材盖在呵欠声中缓缓挪开来。
演剧部的人将撸下来的鸽子毛夹进书页里充当书签,书本“啪”一下合上。
朔间零在鞋柜边上换鞋,关上柜门时屈指叩了叩铁盖子,“汝再磨蹭,吾辈就先走了。”
隔着柜子猫着身子,本打算制造惊喜的人闻言翻身坐到柜上坐着,居高临下还硬要做一副委屈的神情,幽怨地盯着他,嘴巴才张开,话语权就被抢先。
朔间零抬了手臂,冲上方的人伸手,“逾时不候~♪”。
日日树涉撇嘴,握住了那只伸来的手,轻巧地落在他身旁,挽住他手臂,带着些别扭的愉悦半哼,“日日树涉从不迟到!”
……
缩在晚间地铁的角落里,共用着一条耳机线,日日树涉饶有兴致地带着朔间零的手一块玩游戏。宇宙飞船笨拙地在炮弹中东躲西藏,很快大boss出现,朔间零眉头紧锁,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手一抖都把日日树涉的手机给扔掉。
好在机主眼疾手快,“啊呀”一声捞起来,期间碰到某人裆部,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某人立即僵硬一瞬,迅速出手在某流氓机主的屁股上狠狠扭了一把。
日日树涉可委屈,捂着屁股玩手机,用了小动作掐掉自己那根,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朔间零猝不及防,扯下耳机线就揪熊孩子的耳朵,直扯得那耳朵拉伸了两倍长,才十分无语地松手。
“汝实在是太调皮了…。”对上那献宝似的得意又狡黠的笑眼,朔间零环臂斜眼睨他,嘴上嫌弃之余也不妨挂上笑意,带着些不自觉的宠溺。
走出地铁站,人流散去,空气变得凉而开阔,日日树涉打个懒腰,心情愉悦地想喊句“Amazing”,被朔间零极有先见之明的给捂了嘴,只化作几句朦胧不清的奇怪音节。
没有成功宣泄情绪的人也不着恼,快速冲那人手心“吧唧”一下,看他触电般抽回手,愉快地飞了个眼,“既然如此,就把今天的份全都奉献给魔王大人~!”
朔间零“嗯嗯”地应上两句,并表示不介意他将今天饭后的特供甜点一并献给自己。
日日树涉当即大声抗议表示,扬言爱和惊喜你拿去,特供甜点他吃定。
吃饭的店铺不是什么奢华大气的高级餐厅,是一家安置在闹市巷子里的小店。
小店环境打理得很舒适,放着古朴的曲,薰着温和的香,桌上摆着一瓶清水,清水中插四五枝当季的野花。客人不算太多,但笑声和谈声却是不乏的,便也不觉冷清。
桌椅都是藤制,别出心裁地装饰了树叶标本和一小段文字,于是单身的顾客也不无聊,等待的时候饶有兴趣地看,看得差不多了菜也温吞地送了上来,于是美滋滋地享受起来。
朔间零点了猪扒饭,日日树涉要了蛋包饭,店老板是一对老夫妇,他们将温温的柠檬水和热腾腾的味增汤端上来,和气地招呼他们好好吃,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老夫妇在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乖孩子,礼貌微笑,连声应是;待老夫妇一转身去招呼别人,便用筷子小打小闹起来,我抢你的猪扒,你夺我的虾仁,好不热闹……又不知怎的变换成了互相夹菜,一时之间越夹越多,竟像没完没了。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光顾着给对面丢东西,忘了自己得吃上几口。
碗里的东西这么你来我往走了一遭,没多大变化,兴许就是变凉了些,还多了些口水。一边吃一边还要呸呸呸,半大孩子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
吃过饭之后便是特供甜点,不知老夫妇是什么想法,兴许是怕小孩子贪嘴吃坏了牙,甜点没得单买,只能陪着主食,在饭后免费送你一份。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甜点供应正正好是布丁,日日树涉精神大振,亮着眼睛说不吃足两份不罢休。
朔间零只当没听见,无视对面迅速吃完布丁,幸福得两眼发亮却还在不满足地叼着勺子放嘴里“咯噔咯噔”咬着,制造只有朔间零能听见的噪音的某人。
小勺舀起一块塞入嘴中,满满的幸福感。
朔间零当着日日树涉的面细嚼慢咽,并且用勺子打掉了对方企图伸过来的手。
日日树涉有点后悔吃得那么快,目光哀戚,仿佛遭受背叛却又难以忘怀的女友,看着负心人正和别人搂搂抱抱幸福满溢。
金属小勺触碰瓷质碟底发出脆响,朔间零扒开一只眼,对面已经扭过头去看外边的街景;车水马龙将他的眸子缀得很亮,融汇了数不清的颜色。
瓷盘在桌面滑动的声音令他回了眸,得到了想要的画面的人勾起唇角,“请你的。”
吃到了想要的布丁,哪怕只是一半,日日树涉周边的氛围可爱地要溢出来,如果某个能看到颜色的小孩在场,一定会惊讶地说看到了十分漂亮的颜色,不可思议。
……
“汝不回家?”
并肩走在人行道上,朔间零看了看时间,询问道。
“呼呼,今晚就算要奔向奇妙的世界,也不会有人捕捉到我的行踪!”
朔间零点点头,时间还算早,他们还可以再闲逛一会儿。
——反正现在回学校也没意思。
跟着日日树涉不会无聊,只会停不下来。
两个人穿着寻常的衣服,互相拉扯着在各种店里穿来串去,偶尔还能找见几个对方的海报和周边,“哦呼”一声便要掏钱包,又被半威胁半无奈地拖走。
饰品店里兴致勃勃地拍了奇怪的大头贴,化妆品店也能窃窃私语地逛上一圈,书店内边聊边看走走停停,音像店内也是顺手收获了一些新近的碟片。
终于逛得累了,便想讨论坐下来喝点什么,于是脑袋上的大钟楼敲了十一响,朔间零便有了主意。
拉着日日树涉钻进一家live house,里面已经在演奏开了,现场一片热闹。来得晚了没什么好位置,于是两个人在靠后的地方坐下,各自点了饮料,一边啜着一边伸着脖子看前边的表演。
看了会儿,朔间零觉得有人戳他,于是扭头去看,看到日日树涉给他递过一张便签纸。
便签纸上画着几只猫头鹰站在立式麦克风前唱着,画工不怎么样,笔触倒很花哨。
朔间零一笑,抽过旁边用来写留言本的笔,在便签纸上又添几笔狂草。于是吉他等乐器都飞了上去,再加上墨镜,草归草,胜在灵魂。
满意地将加工完毕的便签纸给那人看,日日树涉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甚至两人还交换了一个欢快的击掌,也没人知道为什么。
好在现场气氛热闹,无缘无故抱在一起的人都很多,没什么人注意两个男孩子的古灵精怪。
……
列举了离家远学校近,没带钥匙,作业没做,家里太冷清等诸多理由,朔间零才勉强同意日日树涉跟他一起回学校睡的提案。
不过在决定去轻音部睡棺材还是去演剧部睡沙发前,朔间零好歹被日日树涉提醒了一件事。
——作业还没写。
平常无关紧要的作业不交,老师也会看在他们的偶像成绩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这份不行,千叮咛,万嘱咐,务必及时上交。
明天就是死线,现在才想起来多少有些不快;但好在这两人也不是别人,比起担心写不写得完,更在意要花多少时间,于是随手约定比比谁写的快,赌注是满足对方一个愿望。
来到教室翻出作业本,前后桌转个身便变成共用桌,脑袋对着脑袋地写起来,一时只听得落笔的“沙沙”声与呼吸的微小气音。
朔间零停笔抬头时,发现对面的人已经打起瞌睡,被月光擦亮的银发跟着脑袋小鸡啄米似的动作一晃一晃。
朔间零托腮看他打瞌睡的模样,稍有些感慨。于是他拿起圆珠笔,指着那人眉心。
“咯哒”一声,笔帽被按下,笔芯便缩回笔管内,跟着缩回去的还有日日树涉才开始做的梦。
他迷糊地睁开眼,看到月光模糊了黑色的轮廓,黑发的魔王托着腮,用红彤彤的温柔眸子望着他;微蜷的黑发从苍白劲瘦的指间钻出,是有些乖巧的柔软意味。
梦醒了没?
日日树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伏下身子,自下而上的仰视那个人。
——零的下颌形状好可爱,好想咬一口看看。
那一刻的想法是如此的滑稽和无厘头。
朔间零转起笔来,“汝还不快点写,吾辈已经写完了。”
“写不动了,零帮我吧~”日日树涉猫一样地伸起懒腰来,连带着无赖也一并学了。
朔间零非常愉快地揉弄他的长发,凉丝丝的顺滑柔软,比撸猫的感觉还要好,“乖,自己写,写完再去睡。”
哄小孩似的语气又引发两个人不同程度的笑声,日日树涉打着哈欠胡乱勾了几笔,便“啪”地按掉,“结束!”
作业这一门槛总算勉强跨过去,走在暗沉沉的走廊上,默认忽视了分开睡的选择,两人一致得出睡医务室会比较舒服的结论。
万能钥匙在此刻派上了用场,医务室内的帘子一拉,便隔开了一个小天地似的,舒舒服服。一瞬间让日日树涉有了想要喊一句“我回来了”的冲动。
把医务室内的两张床推到一块,两个人便开始了愉快的“合宿”之夜。
医务所的病床对于朔间零来说不算过分陌生,不管是偷懒还是倒下,他总有光顾过;而日日树涉看过这洁白的床无数次,真正染指躺下这还是头一遭。
于是把空调打低,两个人拍着床聊起往事,直到日日树涉又一度打起哈欠。
朔间零看着他少见的困倦模样,宠溺异常,“睡吧。”
日日树涉嗯嗯两声含糊点头,临睡前手逾越了两床棉被的分隔区钻了过去,握住了朔间零的手。
——暖呼呼的,那只手。
“晚安~,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