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点联动

只夸不评请红心。打游戏讲狒话私信来约,人在猫区,很想打游戏!

【ES/凛泉&Leo司】未曾中断的我们(一)

# 转世+妖怪设定
# 凛泉&Leo司
# 时代背景下性格称呼之类有偏差,OOC属于我

未曾中断的我们。

  “唔…月永哥哥你快来看!树上……挂着个……”一个糯米团子似的孩子裹着白绒袄披着红外衫站在雪地中,仰头望着挂在树枝上一个姿势扭曲白袍不整并且没什么生命迹象的“人”。

  身为道行高深的修者,月永Leo当然看得出此刻挂在树上的并不是什么人,而是只妖,一只处在冬眠中的蛇妖。

  “哇!司,你立功了!大发现大发现☆!”月永Leo绕着沉睡中的蛇妖转了两圈,还捡了根树枝去戳蛇妖的脸。

  ——虽然已经被冻僵,但是还是会软软的很有弹性!

  那糯米团子似的孩子叫朱樱司,一听到月永Leo的夸奖,顿时脸上泛起兴奋的微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看到月永Leo的行为,也跟着捡了树枝去戳那挂在树上的蛇妖。无奈年龄尚幼,怎么伸胳膊都够不着,只好蹦着试图能戳到那“人”。

  这一蹦也不得了,差点把那树枝捅进蛇妖的鼻孔里,还好及时给一只手拦住了。

  “冬眠之蛇,极难复苏,不过,若让其受伤见血,会遭到疯狂报复的。”黑发血眸的男子从朱樱司手中抽走那根树枝,淡淡地警告着。

  “噢……”朱樱司歪着脑袋似懂非懂,但是他明白一点。

  ——不让他玩的,别人也不能玩。

  结果就变成朱樱司蹦蹦跳跳地去抢月永Leo的树枝,月永Leo逗猫一样的玩得不亦乐乎。

  朔间凛月本来在一旁托着腮看着,眨巴眨巴眼,露出浅浅的笑意,但是温馨的家庭闹剧没演上多久,马上就变了味。

  树枝尖锐的一端,一挥,擦过树上蛇妖的脸侧,刚好擦破了皮,有血珠渗了出来。

  “咦~?”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月永Leo沉思一会儿,转向朔间凛月露出他灿烂的笑容,“小凛月,蛇妖的皮一般都很厚对吧?现在是错觉对吧☆”

  “嗯~,说得是呢。蛇妖的皮肤表面上覆着肉眼不易察觉的鳞片,正常来说都是刀枪不入。”朔间凛月咂了咂嘴,血红的眸子盛满笑意,完全一副看戏人的模样,“不过,这只蛇妖应该是刚刚脱完皮的。”

  “是真的流血了呢,不愧是你啊,月永~”

  朱樱司比月永Leo更快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于是,糯米团子嘴一瘪,“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月永Leo本来还在头疼,朱樱司一哭,什么都忘了,马上蹲下来哄他的糯米团子,抱抱塞零食摸头杀毫不客气的用了一个遍,“司别怕别怕!有我在呢,有我在什么妖怪都不怕,看我把他打到天上去,来跟着我一起笑!哇哈哈哈哈——!”

  哄着哄着朱樱司有些安下心了,抽噎着刚止住,但是一看到月永Leo的身后,又哭了。

  这回月永Leo也顾不上哄朱樱司了,他打了个寒颤,面部表情明显的僵了一下。

  修者本是冷暖不侵,但非自然原因引起的温度骤变却不在那个范围,被那样满是寒意的目光盯着,简直连背部都要被冰住。

  月永Leo转过身去,他的视线与蛇妖对上。

  那双眼睛的冷冽是足矣让人骨子都打颤的冰蓝,再配上蛇特有的竖瞳,骇人得紧。

  ——难怪司都要哭,这玩笑,开大了啊……

  月永Leo这回没法露出滑稽样了,因为蛇妖因为愤怒已经放出了他的妖气,一股强大的妖力如一口大钟猛地罩下来,饶是一向被尊为修者界天才的月永Leo在这样的威压下都有些头晕眼花。

  “呼,原来是近千年的蛇妖啊,难怪之前能把妖气敛得这么干净。”朔间凛月依旧笑着,他甚至还坐了下来,向月永Leo挥挥手,以示加油。

  朔间凛月从容不迫,朱樱司只顾着哭,月永Leo觉得自己丢脸了,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朔间凛月本来就是摸不着底细的大妖怪,月永Leo本来以为他的实力和自己差不多,但是如今在这样的妖力下他的模样让月永Leo发现,原来朔间凛月比想象的要更深不可测一些,他不满。

  ——说起朱樱司,月永Leo简直羡慕得要大叫,别看他只是个糯米团子一样的人畜无害天真烂漫我见犹……呸,可爱的小正太,实际上他是极其罕见的通灵体质拥有者。一双眼看得到所有妖怪的人形和本体,而且再强大的妖力或是法术都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司,你这是端着作弊器在那哭你打不过新手教程你知道吗。

  月永Leo心中还在想些有的没的,手上已经捏起了诀,想着起码展开一个小结界,再被这蛇妖的妖力罩下去切断了和外界天地气息的联系,他就算有一千张符都没用。

  但是没什么用,结界还没展开,对方的妖力就已经刺了过来。

  月永Leo是看不见对方妖气的,但是朱樱司能看见,本来挂在树上的蛇妖以人形落了地,他的妖力化作他本体的模样,白蛇张着大嘴,尖利的毒牙就咬了过来。

  朱樱司想都没想,带着泪痕未干的脸就挺身站到月永Leo面前,闭着眼睛大张开双手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月永Leo热泪盈眶,自家糯米团子是好宝宝,懂得护着爹…,不是,哥哥了,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蛇妖那足矣轰掉半个森林的澎湃妖力在接触到朱樱司之后全部烟消云散。

  月永Leo不顾这是战斗,弯下身就抱起糯米团子和他蹭蹭脸。

  轮到对面的蛇妖懵逼了。

  本来为了平安度过脱皮后的冬眠期,他张开了一个大结界把附近领域中的生灵赶出去,本想安安稳稳地睡一觉,结果好死不死地有人就是闯进结界,脱皮后的身体极其虚弱,再加上身体的本能……身体一受伤,他就被强行唤醒。

  蛇妖很愤怒,他本来就有严重的起床气,谁不让他好好睡觉他就和谁闹,而且这还是冬眠,是他做好了精心准备打算安安稳稳地睡上一个冬天的大觉。偏偏就是有人给他作大死搅和了。

  然后他气愤地开了个大招,被一个圆滚滚的团子给挡住了,对面毫发无伤,还当着他的面秀起了恩爱。

  ——是可忍,孰不可忍。

  蛇妖沉着脸,周身的妖气再次拢起,这次的妖气变成一道风暴,以肉眼可见的姿态卷起周边的一切,巨石升天,树木也被连根拔起,这仗势,似乎打算把整个森林都毁了。

  月永Leo心里暗叫不好,上一次对方单用妖力袭击,司可以轻松化解,但是,这一次夹带着的实物,司就算体质特殊,但也还是肉体,根本无法免伤。

  若要说单打独斗,或许他们可以打个旗鼓相当,但是月永Leo得意忘形,先机尽失,每次打算应战时,都被处处制肘,无法施展。

  ——怎么办?

  月永Leo复又捏起张符,挡在朱樱司身前,努力张开一个保护罩,其他他也不求多的了,只希望身后的朱樱司没有事。

  冷汗渗下,庞大的妖力夹着巨石树木猛烈地砸在保护罩上,月永Leo咬着牙坚持着,将要到极限。

  突然,另一股妖力横空出现,沿着蛇妖的妖力风暴周身旋起,瞬间将对方的一切妖力吞噬抵消,巨石和草木纷纷被归位,一切正常的就好像刚刚是做了梦一般,只有幽幽的酒香味萦绕。

  ——是朔间凛月出手了。

  朔间凛月不知何时站在了蛇妖与月永Leo中间,背着他的酒葫芦,穿着滚有红边的单薄的黑色袍子,踩在雪地中,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十分扎眼。

  ——可是为什么刚刚都没能注意到?

  蛇妖心里蹦出个疑问。但是他的头脑也逐渐从暴怒和混沌中清醒过来。

  强过他的妖力及温暖的安抚人心的酒香味让他醒了,而且该死的居然对他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妖对修者的法力只有排斥和厌恶感,强则惧,弱则燥;要对妖的妖力却有三种,正常来说大多是相安无事,但是也有相斥和单方吸引的类型,相斥者,无论实力如何,双方都势如水火,而单方吸引……较强者的妖力会疯狂吸引较弱者,本质是一种强者用以吞食弱者的鱼饵。

  朔间凛月的妖力于蛇妖来说就是这样的单向吸引的类型,再加上那股温暖的酒香……

  他喜欢温暖的味道。

  ——不行……得要逃走…

  深刻明白对方将会对自己产生的吸引力,蛇妖深感恐惧。但是……释放妖力时还没有感觉,迈开步子想移动,才发现身体居然疲软的不行。

  ——该死……

  “等一下,他的样子有点不……”

  隐约听到某个人的声音,后背突然就一阵被灼烧的剧痛。

  “嘶……”冷冽的蛇瞳露出诅咒的怨色,隐隐有强行暴走的倾向。

  “泉,发生什……泉?!”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妖,看见濑名泉的模样连忙赶过去扶住他,同一时间释放的熟悉的妖气让濑名泉稍感顺畅了一些。

  “……鸣君,带我离开这…”

  看到濑名泉难得的虚弱模样,鸣上岚正要发作,却发现对面又是认识的人。

  “……Leo小凛月和小司司?”

  两边都愣住。

  ……

  濑名泉再度清醒的时候,脑子发懵了好久,但是身边的寒冷气息提醒他,现在还是冬天。

  濑名泉非常不解地动了动,发现有什么东西在被窝里,还抱着他,暖暖的。

  ——等等……被窝?我不是在森林里……

  濑名泉快速的掀开被子,抱着他腰的是个有着漂亮的红樱色头发的糯米团子。

  记忆在此刻才有一点点归来的意思。

  ——噢对了,他被闯进结界的人从冬眠吵醒,然后打了非常莫名其妙的一架之后又被人用该死的妖力压制,最后想要逃走,但是受到了攻击,好像晕了过去……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一概没有印象。

  “……唔?…好冷…别走…”

  半睡半醒的糯米团子抱着他的手臂蠕动了一下。濑名泉此刻才注意到,明明是冬天,身为冷血动物的自己却意外的感到很暖和。

  ——这小鬼的原因吗……

  濑名泉不动声色地把被子重新替朱樱司掩好,靠在床头思考人生。

  “噢~?醒了吗?”

  闻到了酒香味。

  濑名泉抬头看去,依旧是那个黑发红眸,在大雪里只穿着单薄的黑衣,带着恬淡的笑意的,妖。

  ——本体是,酒吞童子吧。

  濑名泉没说话,他打心底对这个人的妖力没好感,连带着对方本人讨厌。不过……他也确实没怎么喜欢过谁就是。

  “从冬眠中醒来,却不发火吗?真是奇怪的蛇妖呢~,呐,我是朔间凛月,你呢?”

   “…濑名泉。”对开口回答他的问题还是有些犹豫,但是不小心碰上他的目光,感觉到如果不回答便更会没完没了。

  ——那是一双充满好奇与探究的眼睛。

  “那就叫你阿濑好了~”

  “我们很熟吗。”

  “以后都要生活在一起了,称呼总是要有。”朔间凛月呷了口酒。

  “我没兴趣和你们一起。”

  “可你走不出这里。”

  一瞬间,锐利的蛇瞳化作刀锋,冷冰冰地刺向朔间凛月,而对方依然懒散地笑着,迎着他的视线。

  “你,是会被我的妖力吸引的类型,对吧?”

  “……”

  “这儿的结界是迷宫一样的,相当复杂,由我的妖力和月永的法力铸成……有个五六百年的道行,倒是够走出去,可偏偏不巧~”

  濑名泉心中明镜似的。

  ——对于会被朔间凛月的妖力所吸引的他,一碰到他用于铸成迷宫的妖力就会被牵引着,失去方向,永远迷失在那个迷宫中。

  “你们,打算把我留在这?”濑名泉冷哼。

  “我是无所谓~……但是月永说,在确定你无害之前,不会放你走的。”

  “哈?他就不怕我杀了他?”

  “阿濑你自己心里明明很清楚嘛~”

  ——杀了月永Leo也没有用,不能杀死朔间凛月,他照样会在那个迷宫迷失自我。

  “……随便了。”

  目光走向窗外,自夜幕洒下的银华尤其的温柔,照耀着皑皑白雪,树木光秃秃的枝干上也覆着一层温暖的白色……雪与月,风与冰晶,石阶与银华……那是濑名泉似曾见过的,冬时之景。

  一时竟有些向往。

  “要出去走走吗?”一直观察着濑名泉的朔间凛月笑了笑,感慨面前的蛇妖真是好懂。

  ——向往都直接写在了脸上。

  濑名泉斜了斜还紧紧抱着他手臂的小鬼,收起了目光。

  “诶~?阿濑意外的是很温柔的类型嘛。”

  “才不是,闭嘴。”

  ——只是不讨厌温暖的东西……而已。

  之后,那日后续的事情在朔间凛月平静的陈述声中被缓缓道来。

  鸣上岚把他们臭骂了一顿,并解释了濑名泉的身份,之后他本想把濑名泉带走,但无奈朱樱司又闹了起来,说什么也想把濑名泉带回去,要向他好好道歉,三个人都是宠着朱樱司的人,也就由了他了;再之后,朱樱司来看濑名泉,发现他浑身冰冷,冷得像要死掉一样,团子心地善良,就天天往濑名泉被窝钻,想要温暖他。

  “月永可是气得不行~,自家宠了那么久的宝贝,心地善良温柔体贴让他可以夸上十天十夜,可惜,胳膊肘却是往外拐的。”

  濑名泉低头又看了朱樱司一眼,只是个约莫四五岁的孩子模样,在睡梦中露出温暖的笑容。濑名泉移开视线,阖了眼睛。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谁知道呢,或许是觉得有趣吧~”

  “……”

  “也许我们几个是有缘也说不定。”

  “……无聊。”

  “也许生命本就是很无聊,但我不讨厌有趣的事。”朔间凛月不置可否,起身从窗台处消失了。

  ……

  濑名泉一夜未睡,只是闭着眼休息,所以当月永Leo踹开门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睁开了眼。

  “司!司!起床打雪zh……嗨…大早上的,不要这么凶啊……”

  月永Leo被狠狠地瞪了一眼,委屈的缩了缩脖子。

  “别吵到他。”

  “……噢。”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月永Leo懵逼,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那个残忍残酷残暴的蛇妖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一定是没睡醒。”月永Leo这么大叫着又踹开门飞奔出去。

  ……

  自濑名泉苏醒以后,朱樱司便被月永Leo抱了回去,一大一小两个人成天玩耍,没羞没躁;朔间凛月总是在一棵光秃秃的柳树下喝酒,他依旧只穿着单衣,大大咧咧地坐在雪地里,一个人时,他总是捧着碗,时不时地饮上一口,然后沉思半晌,偶尔阖目小憩。

  朔间凛月一直都在喝酒,也从不见得他醉,除了睡觉的时候,他都相当清醒,仿佛什么都看透;但他仍旧喜欢看着月永Leo带着朱樱司闹腾,爬树下河,上房揭瓦……什么都干,什么都乐呵;要说还有另外的兴趣,那么大概是新加入他们的濑名泉。

  ——他看上去那么好懂,又难以看透,安静得不可思议,却又好像氲着千言万语。

  濑名泉仿佛一朵天顶上的雪莲,片尘不染,片迹不沾,朔间凛月总望着濑名泉,却总也循不到他的感情波动。朔间凛月知道蛇妖大多冷血,却没见过这么冷心冷性冷到骨子里的蛇妖,他只知道濑名泉的眼睛是一面镜子,这镜子照着他心中的万里冰川。

  ……

  ——但是,大抵就是要这样才有趣。

  月永Leo和朱樱司是不甘寂寞的人,玩得瘾了,谁都想骚扰一下,尤其是濑名泉这样的看上去没有表情甚至没有情感的人,不骚扰到对方表现点什么决不罢休。

  今天把雪球打人脸上,明天追着拉他衣服,后天蹦着扯他头发……结果还真的奏效了。

  濑名泉很讨厌很讨厌别人碰他的头发。

  彼时他还是一头长发,只是这头发是怎么样都理不整齐,就是自由任性放荡不羁爱乱翘。

  濑名泉一股妖力爆发出来,呼地一下把月永Leo拍得脸朝地砸到了雪堆里,摔了个狗吃屎,然而朱樱司屁事都没有,还在乐呵地笑着继续拉扯濑名泉的头发。

  濑名泉又愣了一下,顺带着回忆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自己一股妖力砸在这糯米团子身上便烟消云散,他安然无恙。

  “通灵体质?”濑名泉一挑眉,难得主动开口说话。

  “啊……你也知道这个体质啊。”月永Leo坐着抓抓脑袋,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司很厉害对吧!”

  濑名泉看了一眼还在折腾自己头发的糯米团子,伸手轻轻将自己的头发抽走,没有吭声。

  “濑名多少也给点反应嘛,这样真的,好无趣啊——,明明长得那么好看。”

  “濑哥哥!好看!”朱樱司跟着起哄,学着月永Leo笑。

  濑名泉瞥了他们一眼,像一大一小两太阳,超烦人。

  ——更何况自己多少年没笑过了,有好几百年了吧?

  ——自从……

  “是在回忆什么吗。”把濑名泉从思绪中唤醒的是另一个声音,月永Leo和朱樱司不知道又跑哪儿闹腾去了。

  濑名泉并不想回答,琉璃蓝的竖瞳中映着簌簌落雪,凶戾之色褪尽,只有冰封的静止的不知道被遗忘了多久的寂寞。

  “或许现在适合来叫你喝酒。”朔间凛月失笑。

  “好。”濑名泉没有拒绝,走到朔间凛月的旁边坐下,随手结了个冰做得杯子向朔间凛月讨酒。

  朔间凛月自然是无所谓,他的酒葫芦有着无尽的酒,要多少都没问题;于是两个人便在雪地里坐着,一个黑红,一个银灰,大口饮酒。

  濑名泉喝酒像喝水,灌下去的时候带着一股狠劲,似乎努力要甩开什么。

  “为什么阿濑没有选择再睡过去呢?冬天明明还有很长。”

  “醒了也有醒着的好处。”

  “是吗,冬天对冷血动物来说很痛苦吧?嘛~,虽然我是体会不了。”

  “……”濑名泉一顿,望着杯里清浑的酒液,一口饮下,“嗯,很痛苦。”

  ……

  有回忆的人总是容易醉,濑名泉没喝下多少就醉倒了,朔间凛月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的醉态,倒是意外的乖巧。

  濑名泉喝醉了,便垂着脑袋嘟囔,声音细细碎碎的,很难听清,朔间凛月暂时没有兴趣窥探他的过去,便也没有在意,由他去;过了一会儿,濑名泉又开始唱歌,他唱歌没调,但声音却是清冽的好听。

  “只可惜这是一首葬歌啊……要不然光是听着他的声音就是种享受了。”月永Leo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坐在他们旁边,抽走濑名泉的杯子也开始小口啜饮。

  “小朱呢,喝醉了不怕他闹吗?”朔间凛月瞟着月永Leo。

  “啊……好像闹过了,司有点感冒,刚刚哄他去睡了。”想到自己闹过头,月永Leo有点愧疚,扁下了嘴。

  “别喝醉了。”

  “嗯,我知道。”

  三个人并排坐着,入目的是白茫茫的落雪,周身萦绕着淳淳酒香,耳边徘徊着微醺的冷清葬歌,各怀心事时,便觉天地无声。

  ……

  一大早开始,月永Leo那儿便开始吵吵闹闹的,濑名泉不耐烦得抬眼,发觉头脑昏沉,大概是现在才从酒宿中醒过来的原因。

  过了半晌,才隐约能从他和朔间凛月的对话中提取到关键的信息。

  ——朱樱司发起了烧,月永Leo又不擅长照顾人。

  朔间凛月正帮着月永Leo分析附近认识的哪个妖怪比较擅长照顾人类孩子,琢磨着找人帮忙。濑名泉瞥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朔间凛月和月永Leo讨论来讨论去,最终决定去找鸣上岚。

  当月永Leo跑去鸣上岚的山头,好不容易找到他,说出请求后,鸣上岚不解地思考了一会儿,看着月永Leo的表情就像在看白痴。

  “泉不是在你们那儿吗?他可比人家擅长照顾孩子多了。”

  “啊?”月永Leo懵,“那个濑名?”

  “是啊。”鸣上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泉是超级温柔的人啊。”

  ……

  虽然被鸣上岚这么说了,但是保险起见,鸣上岚还是跟着月永Leo去了他们住的地方。

  月永Leo推开门,屋子里并没有濑名泉的身影,月永Leo正要转头和鸣上岚说,又眼尖的发现朱樱司的头上敷着冷毛巾,脸色已经好看很多了。

  “人家就说吧,毕竟是那个泉啊。”

  “说什么。”濑名泉冷不防从他们身后出现,手上端着热粥。

  “咕…”月永Leo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濑名泉完全无视他们,径直走到朱樱司床边,轻轻晃了晃他,让他起床吃饭,一点一点地喂他。

  月永Leo把鸣上岚和一直在旁边的朔间凛月拉到一旁,嘀嘀咕咕。

  “嘛……虽然人家是知道一点情况,但是那毕竟是泉的私事。”鸣上岚摇摇头。

  “那,濑名会对司下手吗?”月永Leo如临大敌。

  回答他的是一个爆栗,以及濑名泉冷冷地一瞟。

   “不会照顾人,还敢整天瞎闹腾?”濑名泉反而是微笑了起来,“与其想谁会把他抢走,不如想想你哪天会害死他。”

  濑名泉的话和他的毒一样伤人。

  月永Leo垂下脑袋,似乎有点受伤,鸣上岚见状想安慰他一下,但是月永Leo又马上抬起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没有办法收买他来当保姆啊?”

  “……”

  “…嗤…”

  鸣上岚无言以对,朔间凛月没忍住笑出声。

  濑名泉再回来时手上端着热腾腾的糕点,三个人看着,突然都觉得有些饿。

  ——热气腾腾带着诱人的香气,造型精致又透着温润的色泽。

  朱樱司本来就馋,看到这样的点心恨不得从床上蹦起,一双眸子紫亮紫亮的,要不是濑名泉眼刀能杀人,估计早就飞到人身上去了。

  兔子造型的糕点暖暖糯糯,乳白色的身体半透明,隐隐约约能看出里边鹅黄色的馅,分外可爱。朱樱司眼睛亮晶晶的,啊呜一口,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

  朱樱司的病已经好了不少,吃完点心再看濑名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月永Leo在一旁看着好是心痛,正想着怎么搅和一下吸引朱樱司的注意力,结果他家的糯米团子就郑重其事地伸出小手握住了濑名泉的三根手指头,眼中泪光闪闪,真情涌动,用孩童特有的软糯嗓音叫了一句。

  “娘亲!”

  鸣上岚反应过来后背过身去捂着嘴猛笑,朔间凛月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月永Leo更是捶着门框笑到眼泪都出来,边笑还边想说话,只是半天都憋不出三个字来。

  能对着那个冷冰冰的濑名泉叫娘亲,也是没谁了。

  但是意外的是濑名泉不为所动,对上朱樱司的眸子,心里软了软,任他拉着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覆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嗯,快点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濑名泉的声音一向清冷,但此刻温柔的意味却是让人听得分明,朱樱司乖巧地点头,乖乖地拉上被子躺下,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看到朱樱司睡了,濑名泉也松了口气,站起身离开屋子,由着背后三人偷偷议论他。濑名泉独自立在雪中,目光看着天上飘雪,心却不知道透过雪花在看什么。

  片刻,他回过头,只余下一个侧脸,表情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只是让人觉得有一丢丢难过。

  “有酒吗。”

  “阿濑…突然喜欢上酒了呢?”

  ……

  朔间凛月看到濑名泉醒来,随手凝出把剪子,就要把长发剪掉,刚剪掉一缕,朔间凛月就有点心疼了。

  ——明明是很好看的头发。

  没有多想,朔间凛月伸手就拿过濑名泉手里的剪刀,“我帮你剪吧。”

  濑名泉没有拒绝,随他便,感受着自己的长发一束一束被人捧起,然后剪短。

  剪短了的头发末梢依然会乱七八糟的翘着,朔间凛月觉得有趣,但是剪到最后,他突然有点舍不得,于是留了一缕长发,轻轻捧起,又没有将他剪断,随手掏出一根蓝色的丝带将濑名泉的头发系上,丝带上还坠着一颗小小的蓝色玉佩。

  濑名泉疑惑地伸手碰了碰,朔间凛月无所谓的解释道,“只是觉得很适合你,嘛~,阿濑要是不是喜欢想剪掉我也无所……”

  “谢谢。”

  “……不客气~”

  剪去长发的濑名泉顿时清爽很多,不知为什么,比初见的时候少了一分冰冷,多了一分坚强,连月永Leo和鸣上岚牵着朱樱司出来看见他时,一时半会都说不出话来。

  濑名泉也没想听他们说话,继续坐在朔间凛月旁边,打算再喝酒,却又被阻住。

  “要睡便睡,现在还是冬天;别用我的酒来麻痹你自己。”朔间凛月仍然是看得很透。

  “烦人。”濑名泉径自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再出现时,原先有些破烂的单薄白衣被穿整齐了,外面还多罩了一层带着白色毛绒的长衫。

  ——打算从混沌的状态离开,好好过完这个冬天了。

  “啊啦,既然小司司也恢复健康了,那么人家就先告辞啦。”鸣上岚挥挥手。

  “鸣君。”

  “咦?泉突然叫人家是有什么事吗?”鸣上岚依旧笑眯眯的。

  “走走再回去吧。”

  那份笑容出现了几分犹豫。

  “好。”

  月永Leo抱着朱樱司,歪着脑袋目送两个人走远,然后望向一旁突然沉默喝酒的朔间凛月,“他们去干嘛?”

  “我哪知道。”

  ……

  结界里的生活很是平淡,最多月永Leo出去除几个妖整几个事换点香火钱买点吃的生活必需品,其他时候都随便你干什么。平常闲着没事,月永Leo只顾着拉着朱樱司闹腾,捡些外边的新鲜玩意去研究,偶尔跑出去溜个圈看个风景;朔间凛月最多的时候还是在喝酒,依旧是清醒得很,也依旧喜欢看他们玩乐,只是稍微有些不同的,偶尔也会拿出本书来看,或者跑到结界外头去不知道干些什么,总要过上好些天才回来;濑名泉则变得放开了些,平常向他搭话渐渐会回上一些,惹到他了也会骂人,对此,三个人都有莫名的欣慰。濑名泉除了和他们互动,发呆,看书,修炼之外,偶尔也去找凛月喝点酒,只是不再把自己喝得死醉,闲暇之余也会下下厨。

  濑名泉的手艺一向是顶好的,每次他做些点心,朱樱司连带着月永Leo的智商都倒退回三岁。

  鸣上岚一开始也会来拜访,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来访次数越发少了,人也变得逐渐憔悴,其他人看在眼里,却没胆子文;只有濑名泉每次都会把他拉到一个僻静处谈些什么,却也不能见他的愁眉展开。

  而结界里,唯一没有自由的人也是濑名泉;要说怀疑,月永Leo早就放下了对濑名泉的怀疑,他爱去哪便去哪,可是濑名泉始终没有出去过。

  也许是他每次出去都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你泉哥哥不好意思。面对朱樱司的问题,月永Leo是这么猜的,但是朔间凛月却没有对此说过任何话。

  ……

  “阿濑为什么不出去呢?需要指路的话我随时都有空~”

  “出去有什么好。”

  “嗯?比如看看家乡或者熟悉的人。”

  “嗤,我没有那种东西。”

  濑名泉本是一个没有归处的人,了解到这点后,两个人类似话题的对话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

  时间流逝的很快,朱樱司逐渐长开,变成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不再是当年那个糯米团子了,少年人懂得多了,有了自己的志气,也不让月永Leo成天抱着他,于是月永Leo的心,简直碎成了饺子馅。

  朱樱司想要学习,月永Leo好像发现了一件什么有趣的事一样满口答应。一开始由月永Leo亲自教,但是很无奈,月永Leo本人太过于天才,他擅长学习,却不擅长教别人学习,大多时候,司问问题,他就给出答案,要方法,却给不出。两个人头都大,所以在朱樱司的请求下,他的老师便改成了濑名泉。

  每次濑名泉教朱樱司,月永Leo都晃着脚在床边看着他们,时不时插嘴两句,挨濑名泉一个爆栗后,又大叫濑名泉是毒蛇恶魔,结果当然是被直接轰出去。

  濑名泉是个严厉的老师,学不好就要挨罚,一开始课程简单还顺利,但是之后难度加大,朱樱司就有些跟不上,便被濑名泉敲手心。

  而朱樱司一挨打,月永Leo就不乐意了,黄符抽了几百张,撸起袖子就要和濑名泉决斗,被朱樱司抱着腰拖延着骂了几句,结果被濑名泉冷冰冰的几句话给呛了。

  “我的学生当然是我来管,你不想他被打,你替他就好。”

  “替就替!我月永Leo大人法力高深刀枪不入,怕你的破竹板子敲啊!司,放手做题,有错你月永哥罩着你!”

  听完月永Leo放话后濑名泉笑容灿烂,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被月永Leo叨叨了一晚上的朱樱司注意力难以集中,题错了一大把,于是就该给月永Leo惩罚了。抽了第一下,月永Leo的脸就变成了苦瓜,“你这根本是差别待遇!”

  “惩罚得不到相应的效果,那么惩罚便也没有意义。”濑名泉一板子下去夹着不少妖力,敲得月永Leo手都肿了。

  月永Leo疼,朱樱司倒是反而被刺激了一样,学习越发认真,长进得快了,但是月永Leo还是免不了被罚,比如不许用任何法力的情况下头顶水桶,不能让一滴水撒出来,严重限制了月永Leo的自由。

  ——啊,忧郁,想死。

  罚站罚着罚着月永Leo越发想不开,自己堂堂一个修道界天才修者,因为自家“弟弟”写不出题目结果被罚顶水桶两个时辰,月永Leo不干了,他一把放下水桶,双手叉腰昂首挺胸挑衅濑名泉。

  而濑名泉只是看了他一眼,拉起朱樱司的手就打算敲手心,这竹板还没下去,月永Leo就怂了,耷拉着脸,“别别别,濑名老师咱们好好商量……”

  “商量什么。”

  “你看放我上个厕所好不好……”

  月永Leo俨然一副被欺负的小兔子模样,濑名泉倍感无语,低头继续又给朱樱司划重点,过了一会儿才给了他一个字,“滚。”

  月永Leo兔子一样蹿出去了。

  ……

  朱樱司的成绩越发优秀,月永Leo也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有被抢走的危机,于是他看他们上课,除了偶尔盯着朱樱司的侧颜发呆,也会溜出去找朔间凛月说话。

  但是每每说话,月永Leo总是有抱怨不完的牢骚,嫌弃濑名泉这不好,那不好,课又上得长,他都没法和朱樱司愉快玩耍了。

  朔间凛月若有所思,陪着月永Leo喝了几杯,突然开了口,“今晚半夜,我去找你,陪你看个东西。”

  “看啥?”

  “看了你就知道了。”

  ……

  大半夜的,月永Leo被朔间凛月从被窝里叫起来,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一棵树下,视线里是濑名泉住的屋子。

  濑名泉的屋子窗户是开着的,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他屋子中一大叠的书山,而他正坐在窗前看书,偶尔写写画画,神情专注,但也有掩不住的疲乏之色。

  月永Leo一时失语。

  “阿濑从不出去,所以那些都是他托我给他带的书,而阿濑呢,每天都像这样在看书,看到很晚。”朔间凛月不咸不淡地说着,血红的眸子专注地望着濑名泉,难得露出一抹柔色。

  从那以后月永Leo私下再也没有抱怨过濑名泉,虽然偶尔会有些口角纷争,但是也变得尊敬了许多。

  当天早上,月永Leo甚至在起床的时候拍了拍朱樱司的肩膀,给了他句“好好学习”,一时吓得朱樱司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评论 ( 3 )
热度 ( 271 )
  1.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搞点联动 | Powered by LOFTER